Happy Birthday Part 1. 瘟神

每年只要到了他生日的前一個月左右，他出現在夢中的頻率就異常密集。其實這麼多年來，我也不是常想著他，但是潛意識裡就是會這麼神奇地提醒我。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還是夢中的模樣，甚至有時夢中的他臉是模糊不清，但是，我就是知道那個是他。

記得Sars那年他的生日，我打了電話給他，想藉著那次恐慌來表達我的關心，我也想告訴他，我之後很好，甚至我希望和他分享，我的成就、榮耀都是因為他。他一接起電話，我還是叫著他的小名，希望這樣可以讓我們距離拉近，但他語氣的那股冰冷還是從話筒直傳我的腦裡。他帶著距離的客氣，問我如何。而我原本想好的台詞卻一點也派不上用場。我很想告訴他，我已經不是那時的我了，我經歷過很多，我成熟了，我不會再將事情搞砸了，我可以懂得他當時對待我的心情了。沒有，全部沒有說出來。

又過了幾年，他的生日我想我可以傳簡訊給他，或許可以避開那種尷尬，或許他可以有時間去感受。我寫了祝他生日快樂，他竟然有回覆給我，我記得那時要看簡訊時的那種興奮大概就像凌瀨遙在魚乾女裡一樣。他回覆著謝謝生日祝福，有人還記得他生日很開心。我急急又傳了次簡訊給他，告訴他，這些年來，我都沒有忘記他，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他沒有再回覆了，他一定是把我的電話殺了，他一開始不知道是我傳的才會回我，他對我還是一樣沒有改變。

IN講了這些話後停了下來。

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瘟神，讓人避之唯恐不及。我從來都不知道這樣的感覺，有些人不理我，我也無所謂。可是，我不知道，他不裡我，讓我感覺自己有著一個大缺口。那種在夜半醒來想到都讓我感到恐慌。我去看精神科看心理醫生，但是他們懂個屁，就算我講了出來，他們能懂什麼，一天有多少個像我這樣的人在講，他們哪懂。一副我小題大做的樣子，我覺得笨蛋才會相信心理醫生。

但是我還是失眠焦慮，所以我只跟醫生拿藥，一開始吃半顆，後來一顆，我睡得著了，可是睡醒之後口超級乾，好像剛從沙漠走了一圈回來。但是沒關係，我終於讓自己心情比較穩定了。時間真的是最好的醫生，雖然我還沒有完全復原。我也不大會想到他了，可是就像我剛講的，只要到了他生日這個月份，我就會開始夢到他。

今天是他生日，我想我就不再當個瘟神了。不用電話簡訊或者伊妹兒。很好笑吧，這麼多年沒再打過的電話號碼我還是記得超清楚。有時只是想告訴對方自己心情，告訴他我有多想或者多愛他，或者他在我的心裡份量還是有多重。

但是我覺得我給他的最大的生日祝福就是我不要再出現了。

IN把燒的長長菸灰彈掉，又再深深地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