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10日 星期一

二嬸

九日(週日)凌晨四點  在翻來覆去中忽然聽到司機廣播  高雄到了

說起來奇怪  不管是客運或者高鐵  對我都不是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

相較於北捷那種硬梆梆的座位  我還常常睡到不省人事

可能以前上班每天搭太熟悉了吧  就像是自己的床一樣

媽在上週打電話給我  說  嬸嬸過世了

雖然我對人的死別隨著年紀大了老了  越來越有心理準備

但是那一霎那還是有點震驚

父親有兩個弟弟 (據說父親之前還有一兄長夭折)

兩個嬸嬸我都印象深刻

小叔叔的太太非常時髦  他們那時也才二十幾三十出頭吧

記得第一次到家裡來時  小嬸嬸穿了一件寶藍的絲質襯衫

重點是....透明的!!  內衣全部都看得到的那種  在民國六零年代

年紀還小的我其實不懂她是因為流行還是風騷(對不起)

但是那種視覺震撼可能跟真的看到電影明星的感覺差不多吧

雖然我年紀小小的也覺得很養眼  更不要說附近一窩蜂跑來的大小色鬼

現在想想  小叔叔的包容力真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都是做像是卡拉ok 這種工作環境的關係

小嬸嬸人美又隨時帶著笑容  EQ極高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後來他們離婚了  只知道他們有個兒子

叔叔過世將近二十年  小嬸嬸就完全沒音訊了

二叔的太太  就是過世的嬸嬸

跟小嬸嬸是完全不同類型

感覺非常賢慧  不會動怒  就算生氣也不可怕的那種

內斂但是沒有距離  好像有問題都可以跟她傾訴

二叔在台塑上班  結婚後搬到高雄市區去

想時候我很喜歡去他們家玩  因為很新很漂亮

堂弟妹都非常可愛  家教很好

後來大家都大了  老了  我也都在台北生活

在十幾年前阿嬤還在的時候

二嬸嬸還會跟堂弟回老家來拜拜(以前是大家會一起吃團圓飯)

她還是一貫的笑容可掬

有時聽到什麼  就又會皺皺眉頭  邊笑又邊念

這幾十年間  偶爾會聽到媽媽說起他們家

有次好像是阿姨他們去高雄  二叔和二嬸他們也去了

阿姨他們說二叔還風度翩翩  怎麼二嬸感覺比較老比較憔悴

再來也聽過他們夫妻間也有些問題  爭吵什麼的 (夫妻間多少都會有吧  所以我沒多加了解)

後來也好像因為女兒的婚姻鬧得不愉快

之後  最後一次看到她

是在阿嬤的告別式上吧


說真的  完全記不起來她有什麼不高興不開心的臉色讓我看過

總是很親切地喊著我的小名  問候我


還好我回來了  送她最後一程  跟她說再見

雖然我淚水一滴也沒有流下

但是我敬愛妳  也懷念妳


(在技擊館附近的摩斯等著爸媽和妹妹他們來接我參加告別式  等了三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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